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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宾斯坦与霍洛维茨两大钢琴家有着什么不同他们有着怎样的艺术风格

发布时间:2021-01-06 12:55:46 阅读: 来源:人造石厂家

鲁宾斯坦与霍洛维茨两大钢琴家有着什么不同?他们有着怎样的艺术风格

我与阿图尔·鲁宾斯坦工作的时间没有与弗拉基米尔·霍洛维茨在一起的长。鲁宾斯坦旅行演出时并不固定用某架琴,他同时用的琴有几架,因而也有几个调琴师,每到一个演出地点都在当地找调琴师。不过,在大城市演出时,一般总是从斯坦韦纽约公司的音乐会服务部带一架琴,这时我也就跟随同往。

鲁宾斯坦与霍洛维茨是两位完全不同的钢琴家。就弹奏钢琴而言,他绝没有霍洛维茨那样的技术技巧,但他却能以一种美妙的方式表达音乐。听他的音乐时,你可以放松身体,靠在沙发背上身心舒坦地真正享受音乐;而霍洛维茨的音乐有一种震撼心灵的气氛,你会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完全被他的琴声攫住。

虽然霍洛维茨才华盖世,但我在他面前从来不提鲁宾斯坦。在我刚开始为霍洛维茨工作的时候,公司的人就告诫我:“和霍洛维茨在一起时,决不要提鲁宾斯担。”除了鲁宾斯坦,其他钢琴家都可以谈论。当然,我从来都对霍洛维茨说他是最伟大的。

像霍洛维茨一样,鲁宾斯坦对钢琴也很挑剔,弹过很多不同类型的钢琴。我在前面说过,每一架斯坦韦钢琴都有自己的特点,感觉也不同。由于钢琴家们在个人和音乐气质上有着千差万别,这对他们是件莫大的好事。就“触感”而言,鲁宾斯坦需要的击弦机键回弹力要比霍洛维茨的大。他喜欢下沉度较深的琴键,要求手指感觉到它的反弹,霍洛维茨钢琴的击弦机绝对不适合他。但他们有一点是相同的,都很喜欢厚实浓重、较暗的音色,而斯坦韦钢琴正以这种音色著称。

鲁宾斯坦每年从欧洲回来,都要重新选择一架钢琴。无论他多么喜欢上一个演出季节用过的琴、无论他在那个季节的音乐会上多么成功,每年总要为重要的音乐会挑选一架新琴。挑选时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他一弹就能知道哪一架合适。

许多钢琴家,虽然不能像鲁宾斯坦那样不断地选用新琴,但他们往往在音乐会很久之前便操心钢琴的事,会来斯坦韦公司音乐会服务部一架一架地试。有人甚至到最后会在台上放两架琴!那样的话,花费很大。虽然斯坦韦对有名的钢琴家不收租金,但要收取调音和运送的费用。

鲁宾斯坦从来没有抉择上的烦恼。有一年他来挑琴时,我们摆了四五架认为他会喜欢的琴。他刚一坐在第一架琴前,就喜欢上了那琴,对我说:“喔,这么好,就要这台吧。”然后又问:“弗兰茨,这次演出先去哪儿?”我回答:“大师,先去华盛顿,之后去费城。”我又加了一句:“大师,我还为您准备了几台……在这儿。”他看都不看,就说:“算了,我与钢琴如果不是一见钟情的话,那就是没有缘分。乐器和我必须融为一体,我要用它来表达自己,一定要能在钢琴上随心所欲,才能沉浸在音乐的创造中……如果……如果没有那种缘分,就寻找另一架。”我摆出的另几架琴他连碰都没碰。

人们确实热爱鲁宾斯坦,因为他也爱他们。无论什么时候有人请他签名留念——走在路上、乘飞机或坐火车,他都会停下来并和他们交谈。

在这一点上,霍洛维茨完全不同。霍洛维茨非常腼腆,怕见生人。一次,霍洛维茨从费城的贝尔维尤饭店出来去音乐学院,我们一群人在他身边(霍洛维茨总是被朋友包围着),有个人走上前来拦着他说:“大师,见到您太好了。我今晚要听您的音乐会。”霍洛维茨连忙从那个人身边绕过去,只说了一句:“祝你好运。”

鲁宾斯坦不是这样。他总有时间给其他人,还会与他们交谈。为鲁宾斯坦工作很轻松,他对你总是备加赞赏,感谢你为他所做的一切。如果钢琴摆的位置不合适,霍洛维茨会大发雷霆,而鲁宾斯坦不会。从下面这件事中可以看出这两个人之间的明显区别。

15年前,他们都在华盛顿举办音乐会,在时间上相隔一周。那时肯尼迪艺术中心还未建成,所有重要的音乐会都在议会大厅举行。前一个星期日是霍洛维茨的音乐会,后一个星期是鲁宾斯坦的。我答应12岁的大儿子彼得带他到华盛顿听霍洛维茨的音乐会。我还答应带他去参观博物馆。彼得非常想看看华盛顿,我也盼着能带他去观光。我告诉音乐会服务部主任大卫·鲁宾说:“鲁宾先生,这次,我要带彼得一起去华盛顿。”“嗯……”他说:“弗兰茨,别那样,你知道霍洛维茨讨厌孩子,别带他去,别让孩子靠近霍洛维茨。”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彼得,不想改变主意,于是带上了他。在议会大厅彩排开始之前,我对儿子说:“彼得,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到最后那一排,在那儿呆着。”我对他解释:“彼得,坐在那后面,霍洛维茨进场时不要动,看见你会让他不舒服,他不愿意看见孩子。”

一会儿,霍洛维茨和他的一行人上了台。那时,霍洛维茨有一条长卷毛狗,非常警觉。我们叫它“钢琴狗”,因为它只有三条腿——其实是另一条腿比其他三条短得多。那是霍洛维茨夫妇在康涅狄格的新米尔福德他们的乡村别墅时,万达的车意外压了这条狗。从此,它的一条腿短了几寸。霍洛维茨一行上台时,狗也跟着。它朝四周嗅了嗅便吠叫起来……接着,它跑下舞台,往后跑去……直冲着(你可以想象)彼得坐的地方跑过去!然后,发疯似地对彼得狂吠。

坐在钢琴前的霍洛维茨听见了狗的骚动,便侧过身朝黑暗的大厅望去,“那是谁?”他厉声问道,“是谁在那?”

彩排时,只要有霍洛维茨不认识的人,他就会不舒服。每次我们都要向他确保大厅里没有不相干的人。因此,他盯着黑黝黝的大厅气愤地问:“是谁?”当然——是彼得在那儿。

我说话了:“大师,是我的儿子彼得,我带来的,因为我答应过带他来华盛顿。”

他只说了句:“嗯,好吧。”就转过身去开始弹琴。

第二周末是鲁宾斯坦的音乐会,这次轮到小儿子了。去华盛顿时,我带了迈克尔。星期六彩排时,我向鲁宾斯坦介绍迈克尔。不用说,迈克尔很激动,鲁宾斯坦也很高兴,他说:“迈克尔,过来!”把迈克尔带到钢琴前,并让他坐在腿上。“迈克尔,”他说:“看,看看这大厅!明天所有的座位都会坐满人。”还说:“或许在那儿,前面这几排里,会有个漂亮姑娘坐在那儿,我就为那个年轻的姑娘弹琴,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听。弹琴的时候,我心里就只想着她。”

我不知道迈克尔对他的话听懂了多少。鲁宾斯坦又接着说:“迈克尔,你弹琴吗?”迈克尔回答:“弹,我弹古典作品。”鲁宾斯坦说:“正在弹什么?”迈克尔说:“我能背奏舒曼的《野外的骑手》。”鲁宾斯坦问:“能弹给我听听吗?”迈克尔与这位大钢琴家在一起一点也不紧张,马上说:“行!”他弹了几小节。“嗯,迈克尔,太棒了!”鲁宾斯坦夸奖说。

瞧!这就是鲁宾斯坦和霍洛维茨两人在个性上的不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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